初冬的清晨收拾起大地山河一担装,四大皆空相,但见那寒云惨雾和愁织,受不尽苦雨凄风带怨长,浓淡的茫茫中,青年缓步走来的身影若隐若现。
“你来了。”
并不抬头,只冷眼瞧着身前案上散去热气的茶水,男人神色淡淡,叫人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。
青年遥遥站定,雾气微微沾潮了他的衣袍,连眉角也带上湿意。他并没有带任何武器,也没有什么包裹,就那样孤身轻轻地站着,仿佛自成一方山水,不发一言。
“可惜此处无好酒,若是不嫌弃这点粗茶,不如陪我喝一杯吧。”
沉默了一会,男人终是为青年倒上一杯热茶,即使杯皿简陋,也藏不住嫋嫋香气,便是那帮不识趣的老古板见了,怕也要赞上一声好茶。
只是再好的茶,凉后也要失了趣味,变得苦涩难当。男人却仿佛浑然不觉般,只自顾自地浅尝自己那杯早已凉透的苦茶。
青年依旧不语,拱手落座,举杯一饮而尽。
“咦,”男人颇为惊奇地抬眼,第一次仔细正视了这位来客:“你就完全不担心茶中有毒么?”顿了顿,又抚掌长叹:“罢了罢了,竟是我糊涂了,既能追寻至此,又怎会是那些庸碌之辈,想必阁下便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关少侠了。”
仰首饮尽杯中冷茶,只余残叶暮卷,男人的眼中带着说不尽的快意:“想我作恶数十载,虽畅意顺遂,然难逢敌手,终了无意趣,此番落于你手,倒也了却一桩心事,不负此生。”
说罢,男人放声大笑,直至口角含血,杯盏落地,也不停歇。
“你杯中有毒。”青年眸子微闪。
“不错,纵使我不悔落败,却也决不折辱于那帮老匹夫的手中,此毒已入我五脏六腑,再难回天,你怕是只能带我的尸首去交差了!”男人吐出的鲜血将衣襟染成刺目的红色,可他仍然在笑,仿佛是小孩子恶作剧成功时,那样得意的笑意。
定定地看了男人一会,青年放下茶碗:“事已至此,我便擅自逾越教前辈一个道理如何?”
毒素似乎已经逼近心脏,男人的视线渐渐模糊,但仍强撑着一口气:“你说。”
“下辈子不要这么早服毒啊,其实我真的只是路过而已,不是那劳什子的关大侠,也不认识你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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